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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鈕扣計畫》-4個風格各異的舞者,4支各具特色的舞作,一變再變

2014.08.06
部落客 / 賈亦珍


如果要用一個字來形容今年的《鈕扣計畫》,可以用《變》這個字。

今年的4個作品充滿了變幻的元素,例如,李貞葳的《黑盒子》讓觀眾變成表演者,「觀眾如果不參與,那這作品就無法完成。」她說:「觀眾是這個作品的一部分。」

剛從以色列巴希瓦舞團辭職的李貞葳,當初發想時就想:「有哪些東西可以跟觀眾玩?」
 


「我先在家裡試著玩一些物件。」她說:「然後再思考能跟觀眾怎麼玩?」

例如毛線,她在家裡試了很久,「整個家裡堆滿了毛線。」她說:「毛線很複雜,線一纏我整個就無法跳舞了。」最後還是讓她想到了既能玩又不影響跳舞的解決辦法。

「會用到的東西都是觀眾很明確知道要怎麼用的東西。」李貞葳說:「但當這些觀眾拿到這些物件時,就有趣了,因為,他們會一直在心裡自問,她給我這東西要幹嘛?突然被派任工作,卻又不清楚自己要扮演什麼角色時,整個看表演的心態及觀賞的角度都會完全改變。」這就是李貞葳想要的效果。

無論對她或對拿到物件的觀眾來說,這都是一種搜尋的感覺,在整個過程中,大家心裡始終有一種「會發生什麼事」的期待,這種期待讓看表演充滿了樂趣,就算你沒有拿到物件,你也會很好奇那些物件到底要怎麼用在表演中。

「所以,這個作品的名字,其實是在作品完成後才取的。」她說:「我覺得它就像個黑盒子的感覺,而且,劇場不就是個黑盒子?」
 


李貞葳的變是觀眾變成演出者,張建明的《愚人》中的變則是「變臉」。

目前是英國侯非胥謝克特舞團舞者的張建明,在舞蹈中一變再變,從正常的臉變成「黑暗騎士」的小丑臉,最後再抹成一團大花臉。

臉的變化其實象徵了內心的變化,而這些變化都來自於自己的生活經驗。

「回想自己以前的生活狀況,我發現有很多隱形的潛規則存在。」他說:「每個人都像戴著假面具一樣,大家無法真實對待自己,我自己也一樣,在跟別人相處時,無法百分之百地真實呈現自己。」

「變臉就是這樣。」張建明說:「在我自己的世界裡,我可以很誠實地當我自己;但當我面對大家時,就會把面具擺上來。」有時為了讓大家開心,他會講個笑話,娛樂大眾,但這東西不見得是真心的,「老實說常常只是為了贏得大家喜愛而講。」

他在找造型時,看到黑暗騎士的小丑圖片時,就覺得很合適,「小丑看起來很歡樂,但他內心跟他表面一樣歡樂嗎?我相信每個人都有那個黑暗面。」
 


張藍勻的《手》變在哪裡?就在手的動作,因為,那都是一般人不會用手做出來的動作。

在身體的部位裡,手最容易創造表情和語言,「所以,不能讓人家覺得那些動作以前都看過了。」張藍勻說:「我為了這些手的動作,工作了很久。」

整支舞你可以看到她的手常常從匪夷所思的角度或極其艱難的方向出現,有時候你會覺得,那隻手不是她的手,而是有隻會自己行動的魔手在她身上纏黏不去,很有意思。

手在她的作品中,代表的其實是一種觸碰,一種情感的表達,「我在思考要做什麼作品時,發現生活中少了一個東西叫觸覺。」她說:「尤其亞洲人,彼此間很少做身體觸碰。」

外國人見面打招呼時,不是親吻或擁抱,東方人卻頂多握手,「我很早就離家出外工作,打電話回家時,都還講得出『我好想你』這樣的話,等到回到了家,卻只喊了聲爸爸。」張藍勻說:「其實很想用力抱著他,卻仍止步不前。」
 


德國科堡芭蕾舞團的葉博聖的作品《弦移》,光是音樂就充滿了變化,你會聽到吉他撥弦的聲音,也會聽到交響樂團在開演前試音的聲音,他在音樂的選用上,跟別人很不同。

「這個作品從音樂出發。」他說:「我找了一些旋律簡單的音樂,那都是一些當代音樂作曲家表現單一無旋律或毫無情感的音樂。」

《弦移》是葉博聖跟自己的心靈對話的作品,身體在舞作裡同時代表撥弦的人和被人撥動的弦,藉由弦音與碰撞、身體的拉扯、扭轉等,表達操控/被操控、撥弄/被撥弄的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