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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曉玫「假裝」

2015.06.18
ARTALKS / 貧窮男


 

很有趣的兩個字「假裝」,涉及到內在與表象,真實與虛假的對照,當然也涉及了主體、對象與事件。充滿戲劇性的「假裝」,如何以舞蹈呈現?

這個作品承繼了曉玫上一個作品《親愛的》的「外衣」,但換了「材質」,刮號中的外衣與材質既是實體的存在也是抽象的表現。舞者三男三女,三邊的舞台結構卻各自暗藏玄機,連地板都藏有陷阱門,擺盪的吊燈,漂浮的紅色大氣球,移動的桌子與梯子,舞台上的換裝,道具的使用,強烈的鋼琴節奏、滴水聲…,都凸顯了這個作品的戲劇氛圍。

三面舞台結構藏有按門,或高或低,現場的換裝,扣緊了「假裝」的命題,舞台上坦蕩蕩的換裝,其實很真誠,但服裝象徵的角色,象徵的性格被換掉,就很假裝,到底何者為真何者為假?換衣的暗門有高有低,也隱藏著戲劇性的張力,若一般高,則回歸到舞蹈的紀律與整齊。

而因為那樣的虛實交錯,夢境與超現實感,甚至中間有個段落由兩個不同的舞者重複跳兩次相同的段落,帶出了整個作品的文學感,融入了文學的結構,甚至到結束前,像是舞監的角色進入舞台,讓舞作有了文學的後設,真正的真實介入後,原本舞台後打開門的空間已不復存在,舞台上活生生的舞者也彷彿不曾存在,最後戲劇性的槍響,擊破空中的紅色氣球,就如同編舞家JeroenVerbruggen在《Kill Bambi》的最末,槍響擊破高掛半空如彩虹般的日光燈管。也很有芭蕾舞劇《胡桃鉗》一夜夢幻的結局。

講了這麼多,好像這齣舞作變成戲劇一般,但事實上這還是舞蹈,曉玫的舞作,很有JeroenVerbruggen的味道,沒有語言,沒有PINA那真實人性展現的片刻,舞蹈仍舊在處理我們抽象的情感,不容易用語言傳達的部分,雙人、三人、群體或是獨舞,我們可以感受到那抽慉的激動,感受到那挫敗壓抑,感受到欣喜若狂,感受到那肢體轉換成視覺帶給我們的各種感受,再用戲劇的守法與豐富的元素,拉大那張力,用文學的結構與後設,虛實轉換,建構出如此獨特與深層的作品。